第十一章："剧本"生活

    下午两点，门铃准时响起。

    我和苏媚对视一眼，整理了一下表情。打开门，外面站着的男人让我们同时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完全不是想象中那种戴着眼镜、身材单薄的技术宅或文艺策划。

    门口的男人高大得几乎要堵住整个门框，目测绝对超过一米九。简单的黑色紧身T恤包裹着贲张的胸肌和清晰的腹肌轮廓，手臂线条流畅有力，小麦色的皮肤在楼道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。他剃着极短的板寸，五官硬朗，下颌线分明，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单反相机包，另一只手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
    "林芷楠、苏媚？"他开口，声音低沉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沙哑，"我是阿Ken，白总让我来的。"

    "……请进。"我侧身让他进来，心里那点"专业团队"的想象被彻底颠覆。这身材，说是健身教练或者保镖还差不多。

    阿Ken走进我们不算宽敞的客厅，目光迅速而专业地扫视了一圈直播区域，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，但没说什么。他把相机包和电脑放在茶几上，自己则在单人沙发坐下﹣﹣那沙发在他身下瞬间显得像儿童玩具。

    苏媚好奇又有点怯生生地打量着他，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。

    "不用紧张。"阿Ken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局促，扯了扯嘴角，算是笑了一下，"我就是来干活儿的。白总应该跟你们说过了，接下来一个月，我负责你们的内容策划、拍摄和初期运营。"

    他说话直截了当，没有任何寒暄，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点开一个PPT。

    "这是根据白总给的定位和你们之前的直播数据，做的初步分析和新内容规划。"他把屏幕转向我们，"时间有限，我们直接说重点。"

    PPT第一页就是"楠媚CP受众分析与内容升级策略"。

    "你们目前的粉丝构成，75％是18-35岁男性，其中付费意愿高的集中在25岁以上，有一定经济基础。他们关注的核心点，"阿Ken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，调出几张我们直播的截图，都是我和苏媚互动最亲密、弹幕最密集的时刻，"一是视觉刺激，二是&039;真实感&039;的代入幻想，三是&039;禁忌感&039;与&039;纯欲反差&039;。"

    他的分析冷静得像在拆解机器零件，那些截图上的我们，在他嘴里变成了一个个数据点和标签。

    "所以新内容的核心思路是：强化视觉，深化&039;故事感&039;的真实，极致化&039;纯&039;与&039;欲&039;的张力。"阿Ken看向我们，眼神专注而锐利，"简单说，就是要把你们之前下意识在做的事情，系统化、专业化、放大化。"

    他切换到下一页，是详细的四周排期表，和早上白煜给的那份计划书类似，但更具体。

    "第一周，主打&039;日常感&039;和&039;破冰&039;。减少大尺度直接互动，增加生活化vlog和聊天直播，目的是固粉和拉近心理距离。但从第二周开始，"阿Ken的指尖点向屏幕上的几个关键词，"&039;情景剧场&039;、&039;角色扮演&039;、&039;主题互动&039;会逐步上线。每个主题都会有详细的脚本框架和互动要点。"

    他调出一个名为"雨天周末·合租姐妹"的脚本雏形。

    "比如这个，设定是下雨天，你们俩困在合租公寓里。从一起做饭、看电影，到因为&039;打雷害怕&039;而依偎在一起，再到&039;无意间&039;的肢体接触和升温……每一个环节，灯光、机位、服装、甚至台词节奏，都会有设计。"阿Ken说着，从相机包里拿出一个小型补光灯和手持云台，"今天下午，我们先拍两组日常短视频素材试试水，顺便测试新设备，也让你们熟悉我的工作方式。"

    他的语速很快，指令明确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，完全是工作模式。

    我和苏媚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听着，时不时点头。专业团队的效率确实高，但这种被完全安排的感觉，也让人有点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"那个……Ken哥，"苏媚小心翼翼地开口，指了指脚本里的一行备注，"这里写的&039;苏媚需表现出初尝亲密接触的羞怯与好奇，动作生涩但逐渐投入&039;……这个&039;生涩&039;……要怎么演啊？"

    她问得很认真，但脸颊有点泛红。毕竟，经过昨晚的"深度练习"，她对某些接触已经很难再"生涩"了。

    阿Ken看了她一眼，眼神依旧没什么情绪："根据白总提供的背景信息，你可以调动自己真实的生涩经验。如果没有，就观察模仿。重点是让观众相信，你是第一次尝试，但又对这种亲密充满好奇和隐约的渴望。这种&039;半推半就&039;的模糊地带，最有吸引力。"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"当然，只是表演。你们私下怎么磨合默契，是你们的事。我只要最终镜头前呈现的效果。"

    他的话让苏媚的脸更红了，偷偷瞥了我一眼。我也觉得耳根有点热，阿Ken这种公事公办地点破"背景信息"和"私下磨合"的方式，比白煜那种含蓄的暗示更让人无所适。

    "明白了。"我接过话头，稳住局面，"那我们现在开始？"

    "嗯。"阿Ken站起身，开始摆弄设备，"第一组，简单的居家互动。你们就坐在地毯上，像平时一样聊天，玩手机，或者一起吃零食。自然一点，但要注意镜头感，我会抓拍一些看起来随性但构图好看的角度。"

    他架起相机，调整补光灯的角度，动作娴熟利落。"苏媚，你坐这里，背稍微靠向林芷楠。林芷楠，你可以随意一点，手可以自然地搭在苏媚肩上或者腰侧。对，就是这样。"

    在他的指挥下，我们开始"表演"日常。

    一开始有些僵硬，毕竟有个陌生男人举着相机在不到三米外盯着，还是个体格极具压迫感的男人。但阿Ken很专业，他很少说话，只是偶尔给出简单的指令："头往左偏一点。""笑一下，看对方。""苏媚，撩一下头发，对，慢一点。"

    渐渐地，我们找到了状态。苏媚靠在我怀里刷手机，看到好玩的内容笑着递给我看；我低头看她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发梢；我们一起拆开一包薯片，她拿起一片喂到我嘴边，我张嘴咬住，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瓣……这些动作在阿Ken的镜头下，被赋予了某种放大后的暧昧意味。

    "OK，这组可以。"拍了大概二十分钟，阿Ken放下相机，查看了一下素材，"休息五分钟，然后拍第二组，稍微有点情节的。"

    他走到电脑前导入素材，背影宽阔，肌rou线条随着动作起伏。

    苏媚凑到我耳边，用极低的声音说："jiejie，Ken哥身材也太好了吧……他真的是策划吗？"

    我掐了一下她的腰，示意她别乱说话。阿Ken却像背后长了耳朵一样，头也不回地说："我以前是体育生，后来学影视制作。健身是习惯。"声音平淡。

    苏媚吐了吐舌头，不敢再嘀咕。

    第二组拍摄，是一个简单的"撩拨与反击"小剧场。脚本很简单：我坐在沙发上看书，苏媚过来捣乱，先是言语sao扰，然后动手动脚，最后被我"制服"。

    "苏媚，你要演出那种小恶魔式的调皮和勾，尺度把握好，是撩拨不是sao扰。林芷楠，你前期要表现出不耐烦但隐隐纵容，最后反击的时候要有点力道，带点惩罚意味，但眼神里要有宠溺。"阿Ken讲解着，"我会拍一些特写，尤其是手部动作和眼神交流。"

    开拍。

    苏媚几乎是瞬间进入状态。她蹭到我身边，手指戳我的脸颊："jiejie～别看书啦，陪我玩嘛～"

    我按剧本，头也不抬："别闹。"

    她变本加厉，直接抽走我的书扔到一边，整个人跨坐到我腿上，双手捧着我的脸，逼我与她对视："看我嘛～我比书好看多了～"

   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带着狡黠的笑意，身体贴得很近。虽然知道是表演，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度。

    我按照阿Ken的要求，脸上露出无奈又隐隐纵容的表情，伸手想把她抱下去："下去，重。"

    "不下～"她扭着腰撒娇，手指却开始不老实，从我衬衫的领口探进去，指尖轻轻刮过我的锁骨。

    我的呼吸一滞。这个动作，不在脚本里！是她即兴加的！

    阿Ken的镜头立刻推近，捕捉着我的微表情。

    我瞪了她一眼，她却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。我只好继续演，抓住她作乱的手腕，声音压低，带着警告："苏媚，你是不是欠收拾？"

    "jiejie想怎么收拾我呀？"她仰着脸，眼神挑衅，嘴唇微微嘟起。

    就是现在，反击时刻。

    我眼神一暗，搂住她腰的手臂猛地用力，将她整个人更紧密地压向我，同时一个翻身，将她按倒在沙发上。我的腿挤入她的双腿之间，形成压制性的姿势，一只手仍握着她的手腕按在头顶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。

    "你说呢？"我俯视着她，声音带着沙哑的威胁。

    苏媚的呼吸明显乱了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慌乱和兴奋，脸颊泛红。这个反应无比真实。

    "Cut!"阿Ken喊停，"很好！尤其是苏媚即兴加的那个动作，和后面林芷楠的压制反应，很自然，张力很足。这条可用。"

    我们俩从沙发上爬起来，都有些气喘。刚才那一下，差点又假戏真做。

    阿Ken看着回放，难得地点评了一句："你们之间的化学反应确实不错，比很多硬凑的CP自然。保持这种状态，但记住，镜头前需要更夸张一点的表达，观众需要更明确的信号。"

    他看了看时间："今天先到这里。素材我回去处理，最晚明天上午会发给你们第一版剪辑，你们看看效果。另外，白总交代，给你们预支的经费已经到账一部分，设备清单和服装采购建议我晚点发你们。明天下午，我们开个线上会，讨论下周直播的详细脚本。"

    他利落地收拾好东西，临走前又回头说了一句："对了，白总让我提醒你们，社交媒体账号从今天开始要同步运营起来。发点今天的拍摄花絮，或者日常互动，文案可以亲密暧昧一点，＠对方。具体发什么，我会在群里给建议。"

    送走阿Ken，关上门，我和苏媚同时松了口气，瘫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"感觉……比直播累多了。"苏媚揉着脖子，"Ken哥气场好强，我都不敢大喘气。"

    "专业是专业，但也太……"我找不到合适的词，"太像个精密运行的机器了。"

    "不过他说的好像都对。"苏媚翻出手机，看着阿Ken刚拉的工作小群，"jiejie，我们现在要发社交媒体吗？发什么呀？"

    我们俩凑在一起，研究了一会儿。最后，苏媚选了一张刚才拍摄时阿Ken   用手机拍的侧影﹣﹣我低头看她手机，她靠在我肩上笑，光线很柔和。她配文："和jiejie一起&039;工作&039;的下午～被某人嫌弃重了（委屈脸）＠楠楠"

    我转发，并评论："是谁先动手动脚的？（挑眉）下次真收拾你。"

    发出去没多久，就有粉丝评论。

    【啊啊啊同居日常！】

    【媚媚又被楠姐&039;欺负&039;了！喜闻乐见！】

    【这是在拍新东西吗？期待！】【两位美女贴贴！】

    看着迅速增长的点赞和评论，我们真切地感受到，"工作"已经以更紧密的方式，渗入了我们的生活。

    晚上，我们收到了阿Ken发来的设备采购清单和服装建议。清单很专业，从摄像头、声卡到灯光都有具体型号推荐。服装建议则让我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"复古旗袍（开衩略高）、女仆装（改良短款）、校园制服（水手服短裙）、蕾丝睡袍（透视感）……"我念着，看向苏媚，"这……是不是太刻意了？"

    苏媚倒是看得眼睛发亮："这件旗袍好看！这个女仆装也好可爱！jiejie，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买好多漂亮衣服？"

    "重点是衣服吗？"我戳她脑门，"重点是这些服装指向的风格和暗示！完全是往更强烈的&039;性暗示&039;和&039;角色扮演&039;上走。"

    "可是……白总和Ken哥不是说，这样更有&039;视觉冲击&039;和&039;故事感&039;吗？"苏媚眨巴着眼，"而且，我们穿这些……也只是在镜头前穿呀。私下里，我们还是我们。"

    她说得轻松，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。这种被设计和放大的"性感"，会不会一步步蚕食我们真实的边界？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，是白煜。

    "林小姐，打扰了。"白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，"阿Ken应该跟你们对接过了吧？感觉如何？"

    "Ken哥很专业。"我客观地回答。

    "那就好。打电话是想跟你们同步一个宣传上的小策略。"白煜语气平稳，"为了强化苏媚&039;纯欲&039;反差的记忆点，在后续的一些宣传文案和粉丝互动中，团队可能会偶尔、不经意地透露出她&039;感情经历简单&039;、&039;像一张白纸&039;这样的信息。不会明确说，但会引导粉丝往那个方向联想。这一点，需要你们在直播和短视频中，用表演去配合呼应。"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"我知道这涉及隐私，但从商业角度看，这个人设一旦立住，价值会非常大。希望你们能理解。"

    我握着电话，看向旁边正兴致勃勃翻看服装图片的苏媚。她似乎听到了只言片语，投来询问的眼神。

    "...…我们明白了，白总。"我最终说道，"会配合的。"

    "谢谢理解。另外，第一批经费应该到账了，你们可以着手升级设备和购置服装。期待你们焕然一新的表现。"

    挂断电话，我沉默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"jiejie，白总说什么了？"苏媚凑过来。

    我把白煜的话转述给她。

    苏媚听完，脸上的兴奋淡了一些，咬了咬嘴唇：   "就是……要继续卖我&039;是处女&039;这个人设呗。"她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，"感觉怪怪的，好像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一样。"

    "不只是你。"我搂住她的肩膀，"是我们这个&039;CP&039;，我们之间的&039;互动&039;，我们所有的&039;特质&039;，都被放在天平上称量，标价，然后打包出售。这就是我们选择的道路。"

    苏媚靠在我肩上，闷闷地说："我知道……就是一下子有点……不适应。"她抬起头，看着我，眼神慢慢变得坚定，"不过，反正有jiejie在。我们私下里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，对吧？镜头前，就当是演一场大型连续剧！"

    看着她重新振作的样子，我笑了笑："对，就当演戏。"

    为了庆祝（或说安抚）这种复杂的心情，我们决定用刚刚到账的"经费"，出去吃顿好的，顺便……采购一些"工作服"。

    购物中心里，我们按照清单，走进一家风格略显成熟的服装店。当苏媚拿起那件阿Ken推荐的、墨绿色高开衩旗袍时，店员热情地推荐："这款很显身材哦，小姐您可以试试，男朋友一定喜欢。"

    苏媚脸一红，下意识地看向我。

    我面不改色地接过话："她穿给我看就行。"

    店员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恍然又有些暧昧的笑容：   "哦哦，好的，那更合适了！这款面料很亲肤的……"

    从服装店出来，我们又去买了新的摄像头和补光灯。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，已经快十点了。

    "jiejie，试试衣服？"苏媚眼睛亮晶晶地提议。

    我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我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苏媚兴奋地跑进房间，换上了那件墨绿色旗袍。当她走出来时，我呼吸一窒。

    旗袍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，从纤细的脖颈，到饱满的胸脯，不盈一握的腰肢，再到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……墨绿色衬得她肌肤胜雪，整个人像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尤物，清纯的五官与旗袍勾勒出的极致性感形成了致命的冲突。

    她有些害羞地站在灯光下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："好、好看吗？"

    "……好看。"我的声音有点干涩。这不仅仅是好看了，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、带着禁忌感的诱惑。

    "那……jiejie也试！"她推着我进房间，把一件黑色的蕾丝睡裙塞给我。

    当我换上那件几乎是半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裙走出来时，苏媚"哇"地叫出了声，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："jiejie你好性感！好御！"

    冰凉的蕾丝贴着皮肤，几乎遮不住什么。我们站在客厅暖昧的灯光下，穿着这些即将成为"工作服"的衣物，看着彼此，空气里某种熟悉的张力又开始蔓延。

    "明天……"苏媚的手指勾住我睡裙的肩带，轻轻往下拉，声音带着蛊惑，"就要穿着这些&039;演戏&039;了呢……今晚，要不要提前&039;对一下戏&039;？找找感觉？"

    她的指尖划过我的锁骨，带着guntang的温度。

    我抓住她作乱的手，低头看着她旗袍领口下那片雪白，喉头动了动："你想怎么对？"

    她踮起脚尖，凑到我耳边，湿热的呼吸喷洒：   "就……从&039;合租姐妹的雨天周末&039;开始？比如……meimei不小心弄湿了衣服，来找jiejie借睡衣穿……然后……"

   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带着无尽的遐想。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，而是用行动回应﹣﹣将她打横抱起，走向卧室………